要做這樣的實驗，肯定不能是在京城里面。
萬一出點什么事情，都可能變成動搖國本的大事。
為了照顧賀云熙，皇帝把陸彥指派過來了，讓他和賀云熙一起負責這個事情。
自從入了翰林院，陸彥很少做本職工作，大部分時間在皇宮，小部分時間翰林院也懶得給他指派什么工作了，就讓他平時跟上級官員打打下手，然后就是讓他自己找事情做。
陸彥也沒閑著，把翰林院的那些檔案啊、文書啊都拿來看。
別的人羨慕嫉妒他，卻也只能羨慕嫉妒了。
誰讓他們沒有那個能力得到皇上的青睞，也沒有一個當縣主的娘子呢。
聽說這次天花的事情又是他娘子發現的，封控的措施也是他娘子提出來的，雖然最后的執行不是她，就沖這兩點，皇上肯定也不會少了她的賞賜的。
賞賜賀云熙，不就上次陸彥了嗎？
一個個酸儒書生，第一次覺得女人不是呆在后院似乎也是挺好的一個事情？
以前難道是他們想錯了？應該讓女子也走出后院？
隨即他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，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賀云熙一樣厲害的，又會做生意，又懂醫術。
比學問，他們不如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伙子。
比能力，他們辦事也不如陸彥老道。
比心態，他們做不到陸彥在翰林院被隱隱排擠時那般淡然。
比娘子，他們更是被秒殺。
一個個看著陸彥，都要被整自閉了。
好在他現在走了，好幾天都不會在翰林院出現了。
……
陸彥對同僚的想法一無所知，此時他的注意力都在賀云熙說的種牛痘上面。
如果這個牛痘真的對天花有預防作用的話，那上輩子西北那個州城就不會死掉一半的人了。
賀云熙看到陸彥的時候，也很是驚訝。她沒想到晉文帝會讓他陪著自己一起。
昨晚他到縣主府來看她的時候，也沒說今天會一起來。
這十天雖然他一個人在縣主府，陸彥還是過來看過她幾次。不過她沒讓他進屋，就讓他在外面院子里站著聊天。
陸彥看他疑惑，笑道：“皇上今天早上才下的旨，后面幾天我都跟著你。”
“行吧，那就一起。”賀云熙招手讓他上馬車。
兩人心里都有疑問，但是都沒有說出來。
一直到了皇莊的一處別院，賀云熙和高翔一起去看了找來的牛，還有問了其他一些準備工作，知道犯人和生活物資那些都準備好了，才各自去休息了。
賀云熙沒有去休息，借著想逛逛皇莊的借口，和陸彥單獨出去了。
兩人來到廣闊的田地上，確定周圍沒有人，賀云熙才問道：“陸彥，前世京城出過天花嗎？”
“有過。據說死了很多人。宮里的嬪妃都死了兩個。”陸彥說，“不過這個事情被壓下來了，我到京城的時候，已經沒有什么人討論了。我也只是偶爾聽人說起過是一年夏天，可是沒想到會是今年。幸好這個事情被你發現了，要不然又是像上一世的慘劇。”
賀云熙也知道，陸彥這輩子和上輩子到京城的時間點不一樣。上輩子到京城是幾年后了，所以京城現在的事情他不一定都能知道。像天花這件事，上輩子還是被勒令不許提及的，他這種后到京城的人，的確不會知道太多。
她在心里舒了口氣。
既然上輩子是發生過天花的，那這次的事情也不算意外。
她就怕上輩子是沒這個事情，因為自己穿過來，才發生這樣的事情，那她就對不起死去的人了。
賀云熙解決了心里的疑惑，輪到陸彥了。
“你說的這個牛痘，對天花真的有預防作用嗎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西北有個州城，叫金州，上輩子爆發了天花。當時的知州怕影響外面的事情，將城封了，不許人出去。結果導致城里的人幾乎都感染了天花，死了近乎一半的人。”陸彥說道，“似乎就是這次事情后不久，因為當時事情鬧得太大，所以前世我在洛河府和知道了。我記得很清楚。就是今年冬天的事情。”
賀云熙心里一跳：“死了近半的人？”
“嗯。上一世這個事情應該是被賢王恭王他們知道了，大肆宣揚了出來，因為今年夏天的洪災死了很多人，西北的天花死了一半的人，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岌岌可危。”
“果然哪里都少不了那些攪屎棍。”賀云熙說，“這個你放心，牛痘對天花是真的有預防作用的。”
“你們那個世界的人種過牛痘？”
“對。”
“即便是醫學發展到了我們那會兒，也是無法治療天花病毒。后來一個國家的人發現了擠奶工不會得天花，從而發現了牛痘，后面幾個超級大國帶頭種牛痘，也是經過漫長的時間，天花病毒完全消失了。等我們這一批人出生的時候，那個世界已經沒有天花病毒了。”
聽到賀云熙這么說，陸彥松了口氣。
只要是有用的，就好。
“是不是只要種過牛痘，就不會得天花了？”
“那也完全是，種過的人也有可能會得天花，但是至少不會死那么多人，致死率會大大降低。”賀云熙解釋道。
“那也很不錯了。”
“陸彥，這個實驗是能成功的，但是我們怎么跟皇上說，讓州城的人先來做實驗？而且這個天花總要有個源頭吧，當時是怎么在金州傳開的？上輩子你聽說了嗎？”
陸彥搖頭：“傳出來的消息只有說金州的形勢是如何慘烈，并沒有說是如何引起的。若是有的話，倒是可以像現在這樣封控，早早的把傳播給掐斷。”
“想想也是，如果當時真的是兩個王爺在背后推手的話，那他們肯定也不會注重怎么開始的。只要慘狀被傳遍大梁國就是了。”賀云熙感嘆。
“算了，這個后面再說。當務之急，還是要讓金州的百姓先種上牛痘。這樣到時候就算真的有天花，也不會死那么多人。”
可是，至于怎么跟皇帝說先讓金州的人種牛痘，陸彥都想不出來辦法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賀云熙雙眼一亮：“我有辦法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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